0x00 背景

凭借乌云漏洞报告平台的公开案例数据，我们足以管中窥豹，跨站脚本漏洞（Cross-site Script）仍是不少企业在业务安全风险排查和修复过程中需要对抗的“大敌”。

XSS可以粗分为反射型XSS和存储型XSS，当然再往下细分还有DOM XSS, mXSS（突变XSS）, UXSS(浏览器内的通用跨站脚本)。其中一部分解决方法较为简便，使用htmlspecialchars()对HTML特殊符号做转义过滤，经过转义的输入内容在输出时便无法再形成浏览器可以解析的HTML标签，也就不会形成XSS漏洞。

但网站做大了，总有一些业务，比如邮件内容编辑、日志帖子类编辑发布等功能时，需要授权给用户自定义链接、改变字体颜色，插入视频图片，这时就不得不需要需要引入HTML富文本实现相应功能。之前提到，htmlspecialchars()这样把所有特殊符号做转义处理的过滤办法，这是就英雄无用武之地，因为HTML标签全部被过滤了，那之前提到的这些用户可以自定义功能又该如何实现？

一个问题总有它的解决办法，所以基于白/黑名单防御思想的富文本内容过滤器应运而生，并很快被应用到了对抗富文本存储型XSS的前沿。它的任务就是根据内置的正则表达式和一系列规则，自动分析过滤用户提交的内容，从中分离出合法和被允许的HTML，然后经过层层删除过滤和解析最终展示到网页前端用户界面来。这样既不影响网站的安全性，也不会妨碍到用户自定义富文本内容功能的实现。

道高一尺魔高一丈，经过一些前期的手工测试和侧面从乌云公开的漏洞报告中了解，大多数网站的富文本过滤器采用“黑名单”的设计思想。这也为我们使用模糊测试来自动化挖掘富文本存储型XSS提供了可能性。

（图：某国内知名邮箱的富文本过滤器基于“黑名单”设计逻辑）

与此同时，本文的主角，“强制发掘漏洞的利器”-- 模糊测试(Fuzzing Test)，相信各位一定不会陌生。无论是在二进制还是在WEB端的黑盒测试中都有它立功的身影，从客户端软件漏洞的挖掘到WEB端弱口令的爆破，本质上都可以认为是一种模糊测试。

结合富文本过滤器“黑名单”的实现逻辑，接下来，本文将主要探讨这类富文本存储型跨站脚本的模糊测试之道。将模糊测试这一强大的漏洞挖掘武器通过精细的打磨，挖掘出大量的潜在缺陷。

0x01 找准目标，事半功倍

要进行模糊测试，首先要找准目标。知道目标有哪些地方有富文本编辑器，又有哪些种类，进一步推测其是否基于“黑名单”思想，是否可以进行自动化的模糊测试。才可以让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模糊测试，发挥出事半功倍的效果

并不是所有允许用户提交自定义内容的地方，都允许用户自定义富文本，如果网站已经在后端对所有提交的内容做了htmlspecialchars()的过滤，就意味着所有提交的内容都会被转义，也就不存在模糊测试的必要了。比如：

乌云漏洞报告平台的评论回复区域，后端的实现逻辑就是不允许用户传入富文本内容，对所有用户输入的内容做了htmlspecialchars()的过滤。也就是说，如果你传入类似:

<script>alert(1);</script>    =>  &lt;script&gt;alert(1);&lt;/script&gt;&nbsp;

这时无论你使用何种高大上的XSS Vector，都无济于事，被转义以后的内容，无法对构成XSS跨站脚本。

富文本编辑器也分很多种，比如基于HTML标签形式的富文本编辑器（Ueditor、Fckeditor），自定义富文本标签形式（Markdown, UBB），在国内外各大网站都有使用。模糊测试万变不离其宗，你有了一把锋利的斧头，你无论用什么方式砍柴，本质相同。只是有时候是类似Ueditor的编辑器，在进行模糊测试的时候，可能会更加方便容易。

（图：百度Ueditor）

0x02 模糊测试框架

就好像写字之前你必须有一只笔，砍柴前必须有一把斧子一样，在开始针对富文本过滤器展开模糊测试之前，你必须得有一个可以自动生成Payload的模糊测试框架。无论使用JavaScript、PHP、Python还是更加小众亦或是高级的语言，模糊测试框架的中心思想就是，通过拼接思想动态生成大量的供模糊测试使用的Payload。对网站富文本编辑器的模糊测试，稍不同于对浏览器XSS Filter或者是对DOM特性的模糊测试，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参考一些已经在互联网上公开的XSS Filter Fuzzer的现成代码，加以修改，为我所用，这里就不再赘述。

所以，在开始更深一步的模糊测试方案设计之前，请选择自己得心应手的一种程序设计语言，参考现成的XSS Filter Fuzzer，编写出一个或简单或复杂的模糊测试框架。

（图：基于拼接思想动态生成XSS Fuzzing Test Payload的框架代码）

0x03 模糊测试模板

有了框架，就好比有了手枪，现在我们需要给它装上“子弹”-- 模糊测试模板。一个模糊测试模板的好坏，很大程度上决定了，之后我们是否能够高效的测试出富文本编辑器中潜在的缺陷，从而发掘出大量的存储型XSS构造姿势。而在设计自己的模糊测试模板时，主要需要考虑三点：边界、进制编码和字符集。

先来说说边界问题。以下面简单的HTML代码为例：

<span class=”yyy onmouseover=11111” style="width:expression(alert(9));"></span>

上述HTML标记语言文本传给后端富文本编辑器的时候，程序会如何过滤和解析？也许是这样的：首先匹配到<span，进入其属性值过滤的逻辑，首先是否含有高危的on开头的事件属性，发现存在onmouseover但被”,”包裹，作为class属性的属性值，所以并不存在危险，于是放行；接着分析style属性，其中有高危关键词”expression()”，又有括弧特殊符号，所以直接清除过滤。

上述过滤流程的实现，很大程度依赖于后端通过正则匹配进行的HTML标签中的边界分析。通过对“边界”的判定，类似class=”yyyy onmouserover=11111”的属性及其值才会被放行，因为虽然onmouserover=11111虽然是高危的事件属性，但存在于=””中，没有独立成一个HTML属性，也就不存在风险。所以在上面的例子中，=””就是边界，<span中的尖括号也是边界，空格也可以说成一种边界。所以，形象一点说，一段HTML代码的边界位置很有可能是下面这样的：

[边界]<span[边界]class=[边界]yyy[边界]>[边界]</span[边界]>

所以如果是类似style="width:expr/*”*/esion(alert(9));"属性和属性值呢？程序又该如何确定边界？是style="a:expr/*”还是style="a:expr/*”*/ession(alert(9));"?

当后端富文本过滤程序遇到这样，略微复杂的选择题时，如果其后端规则设计的过于简单，就很有可能导致把不该过滤的过滤掉，而把非法的内容放行，从而我们可以构造出存储型XSS。打乱HTML边界，让后端富文本过滤器陷入选择窘境，这是我们设计模糊测试模板的原则之一。有哪些内容可能会导致富文本内容过滤器出现边界判断问题？

(1)特殊HTML符号，通过这类明显的符号，过滤器就可以到HTML标签及其属性，但这些符号错误的时候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，往往会酿成大祸，如:

=, ”, ’, :, ;, >, <, 空格, /,

(2)过滤器会过滤删除的内容，我们在边界填充下面这些元素，过滤器盲目删除，很有可能导致原本无害的属性值，挣脱牢笼，成为恶意的属性和属性值，如：

expression, alert, confirm, prompt, <script>,<iframe>

(3)不可打印字符，如：

\t、\r、\n、\0等不可打印字符

综上，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用Fuzzer生成一个下面这样的Payload。幸运的话，或许已经可以绕过一些后端逻辑简单的富文本过滤器了，示例如下：

<<<span/class=/yyyy onmouseover=11111/style="a:exp/*”>*/resion(1);"></span>

当然，除了边界区分问题，富文本过滤器面对着另外两个劲敌，特殊的进制字符编码和千奇百怪的字符集。

我们先来说说字符编码，类似\x22,\40,"等一系列进制编码，直接当作文本内容传递给后端富文本过滤器，如果处理的办法？解密后过滤？直接输出？经验告诉我们，不少过滤器在处理类似特殊的进制编码时，往往会在进制编码的特殊HTML符号面前摔个人仰马翻。于是，像下面这样一段看似无害化的Payload，在富文本过滤器自作聪明的解密过后，变成了一段跨站脚本：

前：<span class=”yyy &#x22;onmouseover=alert(1);//”></span>
 =>
后：<span class=”yyy“ onmouseover=alert(1);//”></span>

接下来，我们再来说说千奇百怪的字符集，不少富文本编辑器在处理类似“㊗”的unicode字符时，会将字符转化成<img>标签，所以在mramydnei报告的一个腾讯邮箱存储型XSS中，一段无害的Payload逆袭成了有害的跨站脚本：

前：<style x="㊗" y="Fuzzitup {}*{xss:expression(alert(document.domain))}">
 =>
后：<style x="<IMG src=" https:="" res.mail.qq.com="" zh_cn="" htmledition="" images="" emoji32="" 3297.png"="">" y="Fuzzitup {}*{xss:expression(alert(document.domain))}"></style>

0x04 模糊测试实战

正所谓“磨刀不误砍柴工”，在进行模糊测试实战之前，我建议，对富文本过滤器的大改过滤规则和实现原理手动测试一番，了解哪些HTML标签允许被使用，有哪些关键词出现就会被删除，又有哪些Payload会触发网站存在的WAF，在之后的测试中，针对目标网站“个性化”的修改模糊测试模板。

讲到这里，相信你已经大概了解富文本跨站脚本模糊测试了，不过模糊测试的威力究竟如何呢？我们用实例来做论证：

• 网易有道云笔记存储型XSS [进制编码处理缺陷]

  有道云笔记存储型XSS利用技巧（自动触发/所有浏览器通用）

• 小米论坛存储型XSS [进制编码处理缺陷]

  小米论坛存储型XSS（浏览器通用）

• 新浪邮箱存储型XSS [边界判定缺陷]

  新浪邮箱存储型XSS（自动触发/所有浏览器通用）

• QQ邮箱存储型XSS [字符集处理缺陷]

  腾讯邮箱邮件正文存储型漏洞

• QQ邮箱存储型 XSS [字符集处理缺陷]

  腾讯邮箱存储型XSS漏洞2(浏览器通用)

0x05 写在最后

模糊测试只是自动化强制发现漏洞的一个重要手段，就像自动化漏洞扫描器一样。我们并不能完全依靠它，在测试过程中，对过滤器结果进行适时的分析，对模糊测试模板做出合理的改进，不仅能提高模糊测试的效率，还能够帮助我们挖掘到更多潜在的设计缺陷。毕竟，机器终究是“死板”的，而人是“灵活”的。

富文本跨站脚本测试之道，就是细致的模糊测试结果分析，加上对模糊测试模板的不断打磨，人与机器的结合，才会打造出一把真正的“神器”。